Vinchent的博客

失去兽性,失去很多;失去人性,失去一切。


关于Time Out教育方法

因为今天恰巧看到Pierre Vesperini的另一篇文章突然发现我搜过这个哲学家,于是想起来去看了Caroline Goldman, psychologue : « J’ai vu arriver dans mon cabinet des parents sains et structurés, victimes de désinformation sur la parentalité positive »和Vesperini回击她的专栏文章Punir un enfant en l’isolant dans sa chambre est « très efficace pour le “dresser”, pas pour l’“éduquer” »,我个人的看法如下:

首先,非常明显Goldman是从自己的实际经验出发,面对真实具体的家庭和育儿情况,而对正面教育做出的批评,并且倡导有限度有沟通非暴力的Time Out方法。

Vesperini对于她的反击主要集中在Time Out方法上,其一,有效性值得质疑(他提及了几个研究)其二,Time Out背后的思想是背离启蒙思想的初衷的,是对孩子的规训和管教,是让孩子学会服从。

就Vesperini的这些批评而言,我认为并非没有道理。关于Time Out的方法,我们需要更深入的讨论,究竟能不能用,在什么边界之内使用,目的是什么,与此配套的方法是什么,这些都需要说清楚。

然而,我恰恰认为Goldman说的非常清楚,即便是在不长的篇幅之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认为Vesperini的反驳里有在caractériser她。

从我个人的反父权制思想角度来看,Time Out看起来确实是存在家长利用自己的权威规训自己的孩子的隐患,它给了家长一种武器,可能会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但是!我的担忧依旧是来自于一个没有孩子也几乎没有接触过孩子的男性,它在多大程度上成立,非常值得商榷。

也许相对于“棍棒出孝子”,Time Out已经是非常好的选择了。


其次,如果从这个交锋的点移开去分别看两个人想要面对的Problematique,其实他们完全不矛盾。虽然亦有高下之分。

Goldman在访谈中一开始就说,她面对的问题就是现在的孩子被宠坏了,完全成常在没有规矩的环境之下, 并且她将此归因于正面管教。

她心目中的健康的孩子是自由独立的,是开放包容的,但同时也必须有边界,有分寸(Goldman的重点在于人和人之间的分寸和边界,但是Vesperini显然扩展到了个体和权力之间,并将其解读为一种对于权力的屈服)。

而Vesperini从一个基本的“白左”立场出发(我汗颜自己也时常会这么想),就是孩子没有错,都是社会的错,你怎么还能加倍惩罚孩子?然后把球一个大脚开到观众席。

我认为我们“白左”最大的问题就是把从社会里发现的问题一股脑地扔给“国家”解决。这不是说国家不需要作为,也不是把责任全部压到家庭之上。而是要就事论事,一事一议,什么样的问题究竟应该在什么层面用什么方式解决。

我认为一个真左派一定是在实践中的左派,而不是仅仅活在自己的头脑中。

这可能就是Vesperini最让我感到不适的地方。他说的东西都是“正确”的,但是却非常空。他的语言很犀利,但是我无法想象被孩子折腾地头疼脑热的父母会如何看待他的观点。

以上就是我读完这两篇针锋相对的文章之后的感受。我想如果我不真正读过这两篇文章并且写下来自己的想法,仅仅依靠我从其他人那看到的的评论来了解他们的立场,以后很难不带着成见去看Vesperini和Goldman的文章。这样把两边的想法trancher之后,反而更能够放下包袱继续阅读他们的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