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chent的博客

失去兽性,失去很多;失去人性,失去一切。


关于正念的两条思考

停止冥想几年了,但是关于正念Mindfulness的思考一直不断地在我脑中徘徊。每当我觉得生活失去控制感,或者感到疲惫和焦虑,我就会回到对于正念的思考上来。

思考一

正念,在我的理解中,就是一次只做一件事。

这真的非常非常困难。所以我们可以“正念一切”:

  • 正念工作:工作的时候一次只关注在一件事上。
  • 正念听歌:听歌的时候只听歌
  • 正念吃饭:吃饭的时候只吃饭
  • 正念写作:写作的时候不做自我批判

正念,不代表唯一正确的方式,也不代表合适所有人的方式。它理论上是一种让人摆脱焦虑的工作方式,但其实往往会增添另外一种焦虑

比方说,有一个综艺节目更新了,我想吃饭的时候顺便把它看了;或者反过来说,看的时候顺便把饭吃了。其实这样对我来说很舒适。

倘若非要让我吃饭就是吃饭,吃完才能看综艺,我吃饭的时候心里就会焦虑啊:快点吃,吃完赶快看,害,为啥不现在就看呢,又耽误十分钟!

这个时候,很有可能有一个神圣的声音就会告诉你:你的焦虑不在于吃饭的时候看不看综艺啊,而是在于这个综艺到底值不值的看,有没有必要看,也许吃完饭之后,你发现:哎?我吃饱了,心里很满足,不想看综艺了,想干点正事呢!

结果我们发现,其实饭前想看综艺或许也是身体饥饿反应到大脑的一种表现方式。

正念在最初并不能解决问题,它会揭示出新的问题,这个新的问题可能是更加深层次的问题,它常常被表面的现象所掩盖,如果我们不能真的解决,就会长期的默默地影响着我们的状态。

所以面对正念之后的那个新的问题,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果吃完了饭,我还是想看综艺,那就说明我真的想看,如果是确认真的想看,内心可能会少点纠结。

不过问题也可能反过来,那就是综艺我是想看的,其实我是不想吃饭,不敢面对难吃的食物?不敢面对一个人吃饭的寂寞孤独?总之,总会有一个新的问题在背后需要解决。

说一个我自己的例子。第二波疫情之前,我一周会去一到两次公司,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拒绝和同事一起在餐厅吃饭,我自己把饭带到工位上吃。吃的时候我就听点看理想,但是每次听也听不进去太多,吃也吃不好。

其实是我不太敢面对在工位上吃饭这件事,我总觉得自己的做法既正确又错误,如果不用耳机把自己和外界隔绝开来,我会很难受。

这个问题我是怎么解决的呢?还没有解决,就又封城了hhh

思考二

不妨往深了想一想什么事情最累人,以我的经验,有两类事情最累人。一类是异步沟通类的;另一类是长时间低强度的工作。

异步沟通,不一定是真的沟通,一件事情如果不能立刻有结果,而是需要等待一会才会有结果,就很麻烦。如果在等待的过程中空耗,很累而且很难说服自己这样;如果在等待的过程中做别的事情,可能两件事情都受影响。不管怎样,结果一定是——累。

比如,编译程序,或者测试程序的时候,常常需要一些必要的等待时间,如3分钟的启动时间。如果一下午测试10次,那么就会有10个3分钟的时间空档,这半个小时就像毒药,几乎直接能毒害掉我所有的精力值……

长时间低强度的工作,我们往往无法说服自己只使用大脑的20%,让剩下的80%空置。比如看剧的时候,尤其是国产剧,节奏一般比较慢,我常常是一边看剧一边刷手机玩玩不费脑子的游戏。总觉得不干点什么,光是看剧的话,有劲没处使。但是最终的结果可能是看剧占据了大脑的%40,玩手机占据了大脑的80%,大脑超负荷运转了几个小时,最终累得不行……

仔细想想,最舒适的工作,要么是一件事情能够占据大脑的100%,比如写作,或者编程的时候,这种时候可能就是我们说的“心流”时刻;要么就是事情的组合能够正好占据大脑的100%,比如在做饭洗衣服的时候听得到,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这样让我做饭和洗衣服变得更加专注了。事实上是做饭和洗衣服填补了我听得到的时候的思维带宽缺口。

所以所谓一个好的状态,就是大脑被完全占据。如果我们任务的配比不合适,往往就会超负荷运转,一旦超负荷运转就会累。所以我们做一些无聊的事情也会觉得累,其实不一定是这件无聊的事情累,而是我们同时无意识在做的其他事情,占据了更多的带宽,导致了大脑的超负荷运转。

这样回过来再思考正念,就发现它其实是在走一条简单的路,通过一种有意识的专注,让我们主动地把思维配置到最合适的状态。

总结

把第二条和第一条结合起来,再深入一步,不妨问问自己:

  • 为什么我会做那种占据大脑不到100%的事情呢?他们值得做吗?比如看剧,看综艺。
  • 为什么我不能“主动地”让每一件事都占据思维的100%呢?比如全身心投入到烹饪中去,或者充分享受食物的滋味。

慢慢地似乎就贴近了「正念」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