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chent的博客

核战之为可能

# 世界动物日

当我们在食肉的时候,我们在“食肉”而不是在“吃动物”,“”从动物的概念中被提取出来。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青蛙是保护动物,不能吃。大人让我吃的时候会说:这是。蛙,家养的。好像家养的动物,吃起来就没有那么有罪恶感了。同样的问题也可以用在狗肉上,一种论点认为系统性吃狗肉的地方吃的是饲养的“肉狗”,就和其他“家畜”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不断用语词构建一睹墙,在蛮荒的土地上划出一道“文明”的分界。

(我不是素食主义者,但是我认为食肉是不好的,所以现在逐渐开始尝试量化素食,减少食肉的比重,并且开始注重自己食用的动物的养殖环境是否人道。)

# 目光

目光或者眼神可以构建最直接的联系,也可以对他人造成压力,优秀的表达者善用目光。但是目光未免太具杀伤力,所以我们还有语言。目光是眼与眼的对弈,语言是口耳之间的流转。从目光的对面来看待语言,或许能够让我们对于使用语言的方法有新的启发。

# 世界末日

如果世上只有我一个人,如果这个世界毁灭了,如果……

这些问题让我们追问到底哪些是我们的先天的本性,哪些是我们后天的习得。有没有什么东西既无法内省,又无法外求?如果世界消失,我们又该如何认识这个“业已消失的世界”?

#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现实生活之中总有种种限制,有阶级,有不平等,但是理念的世界却是无边无界的。投身到哲学思考之中能够让自己的思维驰骋于无边的宇宙。在观念的世界中,一个精英并不比一个底层更高级。

# 核战之为可能

核威慑不是一个互相保护安全的合约,而是一个暴露脆弱的合约,是枪指着头头顶着枪,每个人都把命放在对方手上的恐怖平衡。

使用核武的情况可以简单列为以下三种:

  1. 主动发动核攻击
  2. 意外触发核攻击
  3. 因误判形势而发动核攻击

认为不会有核战爆发的人将自己的论述基于如下五个条件:

  1. 对手在虚张声势。
  2. 即便得到发射核弹的指令,下面的人也不会服从。
  3. 不会有意外情况发生,比如前线军官故意或错误发射核弹。
  4. 对手不会感到自己受侮辱而选择动用核武。
  5. 危机控管完全能够控制现状。

事实上,现在仍然不把爆发核战争当作一回事的人其实是把自己的赌注全部压在了运气上。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抱着一颗冷静的头脑。古巴危机就证明,人类没有自取灭亡才是一次意外……

“不会用手机活该XX”

# 公共服务电子化

  1. 有一些人网络覆盖不到,或者没有电子设备,他们也有权利享有公共服务。说这些人不去使用网络,不去购买和学习使用手机电脑是不成立的。因为公共服务的属性就是必须能够无门槛触达公民,公共服务不是商品。也许,经济学的所谓定律说一切都是商品,但是社会契约和法律的意义就在于将一些 “商品” 变成不是商品,比如个体的生命和自由,再比如公共资源,又比如公共服务。
  2. 程序是会出错的。在没有人工服务的情况下,可能会出现程序错误造成的死局,使得原先很简单可以解决的问题,变得无法解决。比如,一个人应该收到失业救济,但是没有收到,可是系统显示他已经收到,这个时候诉诸人工。但是坐在电话另一端的人,他面对的也是一个系统,他看到的可能也是一切正常。

我们应该让数字化,网络化、电子化的服务成为便民的快速通道,而不是让传统的人工服务成为不便民的慢速通道;我们应该引导大家使用更加快捷方便的网上服务,而不是限制甚至驱逐不愿意使用网上服务的公民。这应该是公共服务的基本态度。

# 取暖

面对能源危机,欧洲的冬天取暖将面临重大考验。也许借这个机会可以重新思考取暖的方式。

首先是减少热量浪费,这就要求住房加装隔热层,隔热层效果明显,可以减少大量的能源耗散。

其次是改变取暖观念,从让空间暖和变成让人暖和。给人加热要比给环境假设消耗的能量少得多。两个值得借鉴的 low Tech(低科技)是我们的火炕和热水袋,由此可以联想到电热毯,暖宝宝,它们的逻辑都是在给人加热。

我们可以继续往下想,办公桌可以变成电热桌,手放在上面不冷,然后桌下可以有另一个热源,桌边可以有保温的毯子垂到地上保证桌下空间的热量不耗散太快……总之,可以想象的空间很大!

(另外,最近我完全被用废弃轮胎盖房子的想法洗脑,轮胎垒起来,再用水泥填起来盖的房子,据说保温效果拔群,冬暖夏凉。)

# 战争之王

土耳其在军火市场上正在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由于地缘的原因,土耳其生产大量中低端武器,比如无人机,卖给中东和非洲国家,价格可达美国装备的 1/5。国家的财政支持加上释放 “市场活力”、年轻人口比例高、海归工程师等等因素加总,使得土耳其在军火市场上地位近年来一路攀升。即使它们的军火生产也会被关键零件和原材料 “卡脖子”,长远来看,土耳其的军火生意会对其国家经济结构产生深远影响。

消费促生产

有一种比较偏左派经济学的说法是消费促生产。简单来说就是提高工资,提升民众的购买力。人们有了钱就会去消费和购买,需求增加之后,会促进更多的生产,生产吸收劳动力,产出相对应的供给,所吸收的劳动力拿到工资再去消费,如此往复,经济的车轮就转起来了。所以第一步是——提高工资。基本工资,失业补助,消费券,等等,都是这个逻辑的延伸,只不过是力度不同。

这个推演本身有没有问题呢?当然是有的,不然也不会引起各家经济学家的争论,尤其在通胀时期,我们究竟应该遏制通胀,同时可能遏制投资与生产呢?还是应该放任通胀,甚至冒着进一步通胀的风险,继续往人们口袋里装钱呢?

搁下经济学的论争不看,单就这个循环本身而言,更多的钱,更多的消费,更多的生产,再到更多的钱……这似乎是现代世界的某种象征。但是人类社会自古以来并非如此,曾经我们的出的东西并不是一件消费品,而更多是一件“作品”,其区别在于,产品是用来消费的,而作品是用来使用和保存的。

一块面包是一件消费品,因为做出来之后两天不吃就坏了,必须要扔掉。但是一把椅子可以坐很久,也许会坏,但是坏了也可以修。如我们在博物馆中所见,明代乃至更以前的椅子依旧可以保存至今。

消费社会在改变我们看待物品的方式。如今我们看待一把椅子和看待一块面包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一块面包两天坏了之后需要再买,一把椅子,可能坏的慢一点,但它仍然是可以随时从商场或网上送到家门的商品。

对物品看待方式的变化也带来我们对职业看待的变化,面包师、木匠消失了,它们变成了机器后面的劳工。

至此,工作(Work),变成了劳作(Labour),工作背后的意义并没有,也无法由此传递到劳作之中。

更不必提消费社会的浪费和我们现在逐渐觉醒的环境保护意识更是颇为相悖的。我认为左派很难在反对消费主义,和发钱经济学这两者之间达到一个平衡。而我由衷地相信,只有后者才能让左派的政党继续有一席之地,那么对于消费主义的反思要么需要通过非政党政治的方式得到普及和推广,比如借由传媒,要么就只能流于知识分子的自嗨了。

(有感于 https://www.philomag.com/dossiers/condition-de-lhomme-moderne-de-hannah-arendt-le-travail-loeuvre

也谈文科无用论

“文科无用论”的大题目底下可以找到一个小题目——“文科无钱论”。不知道多少人在讨论到“文科无用”的时候其实想到的是“文科无钱”。

如果把“文科无钱”单独拿出来看那么又可以从两个角度思考下来:

  1. 无钱是否等于无用?

这涉及一种价值的评估,如果接受市场理论的假说,那么似乎是可以认同的,赚不到钱说明市场不需要(或者不需要这么多),所以自然是无用,或者至少是“多了没用”。

但是这个假说真的足够坚实吗?

是否有很多职业的薪水是被低估的,很多职业的价值是被低估的?这种价值的低估往往不来自于市场选择本身,而更多来自于社会的建构,比如性别的歧视,种族的歧视。其背后会形成一个相辅相成的力量,即因为从事此行业的人群被歧视所以行业本身被低估,又因为行业被低估,所以处于社会劣势地位的人不得不进入。

对文科的价值评估,是否也有社会建构在的因素呢?

  1. 文科是否真的不赚钱?

这更多是一个事实问题,需要一定程度的社会调研。日常体感上好像文科是没有理科赚钱,但是我们又似乎看到很多名嘴、公知似乎也赚不少。或许文科就是这样的“杠铃”行业?少数人赚很多钱,大多数人不赚钱?

不过退一步,回到问题本身,文科为什么要赚钱?或者说,我们为什么要赚钱?

维生?从何时起,维生需要赚钱?又为什么是这样呢? 期待?我们缘何产生这样的期待?我们为何要求学习文科能够赚钱?我们学习除了为了赚钱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我们理所当然的想法中,又有多少是被社会建构的?


但是,如果我们不把“文科无用”等同于“文科无钱”,而单单来讨论一下文科是否有用,那么答案是一目了然的,没有人会否认文科的用。

呃,会!毕竟现在我们已经把文科逼到了需要祭出“无用之用,是为大用”这样的论点来证明自己的程度。我个人很反对这样的立场,因为这首先失去了“有用”的阵地,而偏居“无用”之上试图能够腾云驾雾,更上一层。也许能够成立,但是这样毕竟也在把“文科无用”更加深刻地刻进人心。

那么文科的“用”究竟在哪里?这是一个房间里的大象,似乎我看到的讨论都在绕着它走,生怕唤醒它。

不,文科不仅是理工科的调味料,技术创新不可捉摸的源泉。再怎么拉小提琴你也成不了爱因斯坦。 但是,以上我的所有疑问,都来自于文科,所有解答也将由文科提供,或许对,或许错,有道理,没道理。

文科让我们思考自由。 文科让我们反思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美,什么是丑。 文科让我们思考如何成为人。

或许还是有人会问,这些又有什么用?

确实,当思考被权力禁绝,文科是无用的。

生命是场无期徒刑,我需要放风的时间

也许闷头想想东西我还可以,但是辩论我是不行的。之前一段时间在朋友圈分享一些自己的看法和见闻,常被一个高中同学怼到哑口无言。这让我产生了深深的忧虑,人和人之间的想法已经差这么多了吗?

仔细考虑之后我还是为他单独设了一个分组,为的是不要让我自己陷入负面情绪太多。

但是紧接着我就想到,也许他并不是我朋友圈中的异类,也许他代表的其实是主流的意见,只是我已经偏离太远,太久,不自知罢了,其实我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或许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在朋友圈发一些被别人心目中的奇谈怪论和错误主张,只是他们出于种种原因选择了包容,或者无视。这让我反思,我还应该这样发下去吗?或许不应该了。或许我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被洗脑”了。

突然我觉得以前的熟悉的一切开始变得陌生。2019年年初回国之后,我没有再有机会回国,到如今已经三年半。我们共同经历了疫情,但是既没有那么“共同”,也没有一样的“经历”。环境的隔离乘以时间的长度,使得我和我心中所称之为“朋友”的人距离越来越远。我对于国内的切身体感在逐渐消失,从互联网上获取的魔幻信息更时常让我感到眩晕。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意识到国内舆论环境的变化,依旧保持着自我的表达,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出现在我朋友圈下面的留言让我感到恐惧。好像下一刻我就会被举报成为卖国贼或者人民公敌。

迷途知返。我心里的一点宽慰或许是,还好这只是发生在朋友圈。若是在其他的平台上,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也许是时候控制自己言论的尺度了。


但是内心还是犹豫的,在某一个层面上,我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我对于一个“更好”的世界有自己的描摹和愿景。我羞赧地认为,也许更多人向我这样想,世界会更好一点——但是我也同样深刻地意识到,保持着和我相反立场的人可能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总是败下阵来。

输掉辩论于我来说不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以说服他人作为自己的目标,我从来不强求别人接受自己的什么态度。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和态度摆出来。我谨慎提及“对错”和“是非”,因为定性常常是讨论的终点而不是起点。我也没有什么结论,更提不上什么“透过现象看本质”,我连很多现象都还没有看清楚。很多现象只要多想一点点我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复杂性,更遑论一锤定音的结论。

“被洗脑”的人是深信自己没有被洗脑的,是深信自己所掌握的就是真理的。就这个角度来说,我还算没有被洗脑,我对于自己的想法,对一些事物持有的态度,还有着充分的警觉。时常我还会“多想一步”,“再多想一步”来看问题。

但是我确实发现,一旦陷入一场论争之中,人往往会就立场而选择观点,继而放弃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所以我避免让自己陷入论争之中。


然而我大概还是会说,只是会低调一点,最好不要打扰到那些或许不想被我打扰的人。

于是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想看我除了发毛孩子照片和展示日常美好生活的照片以外内容的朋友,看到这条就点个赞吧(后来我又补充:简而言之,想看到我发的未删减全部内容的请点赞)”。一共收获了20个赞,给Ta们加了标签“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