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chent的博客
失去兽性,失去很多;失去人性,失去一切。
《星际信使》——科学,不止科学
阅读感悟
一
纪念碑刻在沉默中证明着您高贵祖先们永恒的荣耀,而您伟大的德行,正如古代英雄就足以将其不朽分与这些星星。的确,无人能质疑您不仅将迎来,而且还会大大超越您美好统治开始时最高的期待,所以您不仅会超越其他君主同龄人,还会超越自我,您每天都在超越自我,变得更伟大。——《星际信使》
生活在基督教统治世界下的伽利略应该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物。他一方面是基督教的教徒,另一方面又是一个科学家。所以他需要调和自己和上帝的关系、自己和科学发现的关系,自己和上帝在世俗世界的代理人之间的关系……等等一系列关系。反观当下的科学研究者们,也面临着类似的情境,他们需要考虑的关系只会更多。
以上的段落是否能作为伽利略跪舔世俗权威的例证呢?我对此采取一种理解包容的态度。科学应当独立于世俗权威,但是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伽利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被看作是一个“成功”的科学家,毕竟他没有遭受其他科学家遭受的那种酷刑或处死。
我认为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关键不是在于颠覆政治秩序,而是为了让自己的科学理论能够更大程度地受到关注、尊重和发展。在这一点上,我认为伽利略是成功的。
关于伽利略如何处理这些关系的问题,我将借由另一本参考读物《伽利略的女儿:科学、信仰和爱的历史回忆》来做更多的延伸。
二
展望未来,我们会充分认识到,在历经暴力、风雨,或久远年代之后,所有人类纪念碑终将消亡,可人类聪明才智创造出来的不朽的符号,连贪婪的时间和嫉妒的死神都无法夺走。——《星际信使》
纵观这本小册子,其实可以当作是一篇比较古早的论文,除了参考文献,基本上该有的内容也都有了。不过这一点缺憾也怪不了他,因为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前人可以引用。
我看过的科学论文不多,文字优美的几乎没有,但是伽利略的文字还没有被“科学写作”的桎梏给框住,他的文笔中时常透露出那种兴奋和对科学的激情,这份感情跃然纸上,在阅读的过程中很难错过。
三
《星际信使》作为一篇论文,记录的是伽利略用自制的望远镜观察星空所得到的几个新发现,其中在我看来最重要的两个分别是:
- 月亮的表面不是平的。他通过月亮表面的明暗变化推知月球表面也有高山峡谷,就像地球一样。
- 木星周围有四个卫星围绕。
首先,他使用望远镜来观察,就背离了从亚里士多德那借用过来的“基于通过不借助工具的感官收集来的信息进行推理和推断”的方法论。
第一条发现撼动了当事人们对于天宇的完美想象,这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当时的解释体系中上帝的全知全能全善。
而正值“日心说”和“地心说”交战的期间,这第二条发现说明,木星的周围也有像月亮一样的卫星围绕。这个发现至少说明不是所有的星星都是围绕地球转的。就算木星是绕着地球转的,木星也有属于自己的像月亮一样的卫星。这种结构是没有在托勒密的“地心说”中考虑到的。
可以说《星际信使》的出现,成为了撼动“地心说”的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的强大在于他背后的科学方法:科学实验的可重复性——你不信?那你就自己看,如果你看到了一样的现象,那你就必须要对此有所回应,如果原有的解释框架无法对新的发现做出回应,那只能说明原来的解释框架是有问题的。
在《星际信使》的发现被出版之后,遭遇了很多抨击。首要原因就是当时别人没有这么高精度的望远镜;其次,当科学家们用伽利略的望远镜观察的时候,他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认为是伽利略对自己的望远镜做了手脚;但是,随着更多的观测证明了伽利略的发现,他们不得不正视眼前的怪象。
四
科学会让谣言不攻自破吗?不会。
我们从伽利略的经历就能看出来,即便是有了过硬的证据,依然不能扭转人们的思维,他对于“日心说”的支持让他遭受了牢狱之灾,虽然他的经历要比布鲁诺强得多,但是这依然表现出传统思维的韧性。
科学发现如何能够重塑人们的观念?他需要科学家们的传播,需要一种能够深入人心的叙事手段,就好像伽利略在《星际信使》这本小册子里使用的方式。
导读笔记
在14到16世纪的文艺复兴和17、18世纪的启蒙运动之间,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那就是科学革命时期。启蒙运动的出现是受到这段时间的科学革命所推动的,所以第一个单元选读的书籍都是17世纪科学和理性萌芽时期的作品。伽利略的《星际信使》就是代表作之一。
徐贲老师导读《星际信使》的重点集中在工具对人类社会的意义和科学与权利之间的关系两个方面。
工具对人类社会的意义
而望远镜的发明,不仅可以让人类看到更远的地方,还可以用观察的结果来代替之前因没办法观察宇宙而编造出来的神话和谎言。
新工具的发明,把人从神话世界拉回到了经验世界,人的知识也从猜测想象转变为经验科学,这是一种革命性的变化。 ——《1.工具的意义|伽利略《星际信使》1》
科学与权利之间的关系
在17世纪,科学自身还没有办法摆脱来自政治(当时是宗教政治)权力的限制。
伽利略——屈从代替了自由。(存疑?)
科学可以用来做好事也可以用来做坏事,科学家们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他们生活在社会和政治关系之中,必须时时应付控制他们知识活动的权力,并与各种制度限制小心周旋。 ——《2.挺不起腰杆的科学家|伽利略《星际信使》2》